第50章 酣眠-《又逢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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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帐中红烛昏昏,  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。

    月芙站在帐边,微微垂首,红烛上镶嵌的龙凤在她的脸庞上映出金灿灿的光,  衬得白皙脸颊上那一抹浅粉的红晕格外娇艳。

    赵恒就站在几步外的地方,  视线从她的脸颊上掠过,轻轻闪了闪,  却并未停留:“不早了,明日还要入宫,你早些睡吧。”

    他沉沉地说完这话,  就先转身,  好像并不打算留下同她一起进帐。

    月芙几乎想也没想,就问出了口:“殿下要去哪儿?”

    说完,又有些后悔。

    虽已是夫妻,  他们过去也算相熟,可他是夫君,  又生着她的气,  她不该这样直接过问他的行踪。

    “是我失言了。”她垂下眼,  咬了咬唇瓣,  忍住从心底涌起的失望。

    赵恒的脚步顿住,回头看她一眼,沉声道:“我去一趟书房,还有两样公务要处理。”

    这两个月,皇帝也没让他日日闲着,而是将与西北军务相关的事宜分出一些,交给他处理。

    他没有拒绝,  一来,  好容易求下了赐婚的圣旨,  不该再不识好歹;二来,交给他处理的事,多半是他本就十分熟悉的,想来将来回到西北,再封的官职,便也多是处理这些琐碎军务的。

    算不上太重要的事务,却着实让他忙碌了起来。

    月芙听了他的解释,眼神亮了亮,随即又黯淡下来,轻声地嘱咐:“殿下也早些歇息。”

    赵恒淡淡地“唔”一声,便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桂娘守在外面,见赵恒一个人往书房的方向去了,忙走到月芙的身边,问:“娘子,怎么让殿下一个人走了?这可是新婚夜呀!”

    月芙轻叹一声,点头道:“是呀,新婚之夜。”

    她想了想,先进了帐中,让人备下热水,更衣卸妆,沐浴一番,再出来时,又恢复作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娇嫩模样。

    帐中的龙凤烛还燃着,月芙看一眼漏刻,见已过去了整整两刻,便唤来桂娘,让她到书房去送一碗甜羹。

    “记得同殿下说,我怕他太过劳累,特意替他准备的,叫他早点歇息。”

    桂娘很快回来,说:“殿下说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说了什么?看起来可有不悦?”

    “倒也没有,看不出什么来。娘子怎不亲自过去?”

    月芙低着头没回答,又盯着漏刻看了一会儿,待再过二刻,又让桂娘去了一趟书房。

    “就同殿下说,沐浴的热水已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桂娘看了她一眼,似乎想劝两句,可话到嘴边,到底还是咽了下去,照着她的吩咐,又去一趟书房。

    这一次,回来得还是一样快,面上却多了喜色。

    “娘子,殿下说知道了,一会儿就来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东宫丽政殿中,赵怀悯难得说了妹妹赵襄儿两句。

    “襄儿,你方才何必让八郎脸上不好看?他的婚仪,你提前离席,免不了要让外人议论。阿父盼着咱们兄弟姊妹之间能和睦,你何必惹他不快?”

    近来西北频传线报,称自慕容乌纥回到吐谷浑后,便不时有目的不明的军事调动,恐怕不久后,西北会不太平。

    大魏地广,国力强盛,不会畏惧吐谷浑,顶多是边疆的百姓与西域诸国会受其影响。

    赵怀悯本不大关心这些。只是,去岁才有安西大都护秦武吉上疏,使都护府司马曾钰徽被革职一事。秦武吉虽暂且保住了,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圣上因此对他的行事已有不满。

    眼下好不容易营造出兄弟和睦的景象,讨得父亲的欢心,他暂时不希望被别的事破坏。

    赵襄儿却没理会他的话,只一面蹙着眉出神,一面无意识地捏着袖口的软绸,好半晌,才看一眼赵怀悯,道:“阿兄可知我方才为何要提前离席?”

    赵怀悯挑眉,等着她继续说。

    “我派了人留在宫中,想看看阿父到底会不会亲自去观礼。”赵襄儿放开捏在指尖的软绸,轻声道,“他没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你走后,大监便去了,说阿父本是要亲自去的,只是临出宫前忽然犯了咳疾,才没成行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么说的?”赵襄儿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,从座上往前探出身子,靠近赵怀悯,“可我听说的是,阿父的确要去的,只是车已行到朱明门附近时,却忽然调转方向,去了佛光寺。”

    佛光寺就建在太极宫北面,离甘露殿不远。

    赵怀悯皱眉:“你这时候过来,就是要同我说这个?佛光寺里供了母亲的牌位,你我也常去,有何不妥?”

    “佛光寺,咱们是常去,阿父也去。可有一个地方,咱们都没去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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